丁道尔圣经注释

六1~3. 这里重提五章32、33节的命令,强调的却是另一个要点。在别的地方出现过的律例、典章之前,加上了一个单数的诫命(miswa,AV 误把这字译为复数)。这个字可能应当译作「指令」。作为这指令内容的律例和诫命,要到十二至二十六章才正式发表。然而当今的要点,只是表达基本的原则而已。以色列人应当遵行、谨守神的律法,并且敬畏祂。后来一切的祝福,都是神对先祖应许的成就(创十二1~7)。流奶与蜜之地的形容,也不只是游牧民族梦想的描绘。古埃及《辛奴亥的故事》(Tale of Sinuhe)206,也用过类似的字眼,形容巴勒斯坦北部。而在拉斯珊拉(Ras Shamra)发掘出来,古代迦南乌加列语的文献中,也有如下两句诗   天雨奶,谷涌蜜207。

  流奶与蜜之地在出埃及记出现过四次(三8、17,十三5,三十三3),利未记一次(二十24),民数记四次(十三27,十四8,十六13、14),在申命记另外又出现过五次(十一9,二十六9、15,二十七3,三十一20)。这显然是地中海东部常用的文字主题。

  ii. 耶和华我们的神,是独一的主(六4~9)

  这本伟大的着作,如今宣告以色列信条的中心。耶和华并非诸神的合称,而是一位(和合本作「独一的」)。因此以色列要尊祂为惟一信仰顺服的对象。她又不应忘记耶和华,或在富足的时候,存贰心效忠他神。再者,以色列人又必须殷勤教训儿女,以保证效忠和盟约信心连续不断。

  4. 以色列啊!你要听 耶和华神怎样以满足的慈爱对待祂的子民,以色列也当怎样回应祂的爱。耶稣在新约中形容第5节是「第一,且是最大的」诫命(太二十二36~28;参︰可十二29~34;路十27、28)。历代的犹太人,称4至9节为「示玛」(Shema,希伯来文「听!」);每日祈祷时,都和十一章13至21节与民数记十五37~41一起背诵。把神的律法「戴在额上为经文」,六章8节的注释会详细讨论。十诫中的首二诫(五7~10)用否定的形式表达。有人相信第4节用肯定的形式,表达同样的诫命。原文中这个中心的信条只有四个字︰耶和华──我们的神──耶和华──壹208。这四个字是甚么意思,有不同的解释。可能的译法,包括了「耶和华我们的神,耶和华是一位」;「耶和华是我们的神,耶和华是一位」;「耶和华是我们的神,惟有耶和华」。但不论把这句话译成怎样,它的精意总是明显的。耶和华必须是以色列惟一敬拜、效忠、敬爱的对象。「独一」或「惟一」,虽然没有牵涉到神学上所有精微之处,仍然包含了一神的信仰。圣经的一神信仰(monotheism,即存在的只有一位神),在此得到了实际、存在的表达;也逼使我们放弃「一神崇拜」的观点(monolatry,即在诸神之中,选择一神来敬拜)。以色列即使有人承认他神的存在,然而,认定只有耶和华才是主宰,才是以色列惟一顺服的对象,乃为一神信仰以外所有的立场,敲响了丧钟。

  5. 你要……爱耶和华你的神 以色列的顺服,不应该是基于必要或义务;这是冷酷的律法主义。它应当来自爱的关系。好几个古代近东条约都用类似的字眼,来表达藩属和宗主间的关系209,这一点很值得留意。这个「爱」字的用法,旧约中也有例子︰「推罗王希兰,平素爱大卫」(王上五1)。即使是世俗的条约,也看出在法律的要求以外,有建立更深入关系的需要。然而圣经中的「爱」,却有更深远的含义。先知何西阿使用这个动词,来形容耶和华对以色列的情意。他借用了家庭的隐喻,表示神爱以色列,就像丈夫爱妻子(何三1)、父亲爱儿子(十一1)一般。人对神的爱,应该达到全心全意的程度。以色列必须以她的整体来爱神。申命记很爱用尽心、尽性、尽力这几个字(四29,十12,十一13,十三3,二十六16,三十2、6、10)。这几个字,也让我们稍微明白古希伯来的心理学。心(heart)是思想、意志和各样感情的中心。性(soul)比较难以界定,它似乎是指生命和活力的源头,甚或是人的性命。创世记二7、19,形容亚当和动物,是「活着的性命」(和合本︰创二7作「有灵的活人」,二19作「活物」)。尽心尽性爱神,就是要人毫无保留地奉献给祂。申命记又加上了尽力,进一步强调爱神的要求210。

  6. 这里又宣布,神的律法不单要刻在石版上,更要记在心上(参十一18;耶三十一33)。这命令和新约的比较很有意思。遵守诫命,就是人对主耶稣基督之爱的试金石;「有了我的命令又遵守的,这人就是爱我的」(约十四21;参︰约壹五2)。这些经文证明,遵行诫命是因着爱而自然发展的。但爱是自发的,如何能命令呢(5节)?答案是爱来自感恩和奉献的心,是忠心的表现。人爱得乐意,便自然会爱得毫无保留。这个命令清楚明白地,对以色列说明她和神的关系应当有甚么特色。不全心奉献效忠,便自然导致贰心,这是绝不容许的。这个爱的命令并不表示爱不是自发,而是证明只有专注的爱,才是真正的爱。

  7~9. 全然爱神的人,都乐于遵行刻在他心中的话。爱神的命令,包含了其他一切的命令;爱神的心意,也包括了顺服祂诫命的心,和把这爱传授给子子孙孙的心。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使神的子民在以后世世代代,保存爱和顺服的态度(7a、20节及下)。申命记十分注重教训子孙(四9b,六20~25,十一19)。神盟约的要求应当是在家在外,日以继夜谈论的主题。以色列人要将它殷勤教训……儿女、常常谈论、戴……为记号、写在门上。神的爱和祂盟约的要求,应当是人生之中最主要、最值得关注的事物。

  8、9. 这个要求本来是个隐喻,后世的犹太人却把它当作是实际的命令。他们把本段经文和十一章13~21节,以及出埃及记十三1~10、11~16写在小卷上,放在小皮匣子里。背诵「示玛」之时,必须把皮匣戴在额上和系在左臂上。佩戴经匣(tpillin,英文︰phylactery)的传统,便是将这段圣经按字面解释的结果(参︰太二十三5,和合本作「佩戴的经文」)。犹太男人必须在晨祷时佩戴经匣。安息日和节期却不用佩戴;因为这些日子,本身已是立约的记号。进一步发展的传统,把这四段经文放在小盒子里(称为「墨数沙」mzuza),钉在门框上。不少的地方,包括昆兰的洞穴,都发掘到写下这些经文的小卷211。这个传统对不少人来说,显然极为重要。这些节录的经文,是个「记号」,代表必须被遵行和教导的全部律法。但这传统若是落入了律法主义,便破坏了整个古代命令的精义。人爱神、记念祂往日的怜悯,才是顺服的正确动机。单单这些便足以作为记号了,看得见的事物是不必要的。记念神拯救的作为,宣告祂盟约的诫命,便足以保持信心和效忠。

  iii. 记念的重要(六10~25)

  记念神昔日的怜悯和拯救的作为,是圣经信仰的基础。人在富足顺利之时,往往都会忘记神,甚至不再效忠于神。所以这里提到的两点,都是有关记念的重要。首先是负面的命令︰不可忘记(10~19节)。接着则是要以色列人把出埃及伟大的拯救,教导儿女。

  a. 忘记的危险(六10~19)

  10~13. 申命记多次提到,神已经预备好基础稳固的农业社会,等待以色列人进入应许之地。他们不用辛劳便能得到这一切。在水源不足、旱季漫长的地区,水的贮备是生死攸关的大事。但迦南地有凿成的水井,富庶的葡萄园、橄榄园,建造好的城巿、房屋,等待以色列人占用(参八7~11,十一13~17,二十六10,三十二14)。尽心享受这些物质上的好处,忘记这是神爱的礼物,以及对列祖应许的成就(10节),这对以色列人来说是个莫大的诱惑。是以以色列必定不可忘记耶和华,和祂把列祖从埃及为奴之地拯救出来的大作为(12节)。他们生命的特色,应当是敬畏神、忠心事奉、单向耶和华起誓。敬畏神是顺服的根本、正确生活态度的基础;而忠心事奉,则以敬畏为本;单向耶和华起誓,就是在一切事上以神为他们忠诚的保证。以色列日后的历史,充满了人民忘记了这个警告的例证。譬如主前八世纪时以色列十分富足,但那时他们只知在外表上尊敬神,律法之中更重要的诫命,却忘记得一干二净(摩五4、5、14,六1、4~6;何二5、8;赛一4、21~23)。同类的例子,在以色列和教会的历史之中,俯拾即是。今世多少教会,在繁荣的社会里,和世人一起纸醉金迷,见证了教会又再次因为富足,便忘记了神。

  14. 忘记神恩造成的悲剧,就是以色列人转向邻邦人民所崇拜,并非真实的神只。这些自然崇拜和生殖崇拜神只的道德伦理,远不及耶和华的标准崇高。

  15. 故意忽略耶和华,实际上就是蔑视万有的主宰。正如叛变的臣仆不能避免宗主的惩罚,在耶和华的统治之下,叛盟的人也必然要受咒诅。嫉妒的神(参五9,和合本作「忌邪的神」)耶和华,必然审判祂的子民。耶和华和祂子民同在,是行善的鼓励,也是遵守祂命令的动机。

  16. 摩西重提他们在玛撒……试探神的事件(出十七1~7),作为警告。试探神就是强加条件在神身上;在他们面临危机之时,把神对他们要求的回应,作为继续跟随祂的条件。在旷野需要水之时,他们提出要摩西拿出水来,借以试验神是不是真在他们中间(出十七7)。此举不但无礼,更缺乏信心。他们拒绝了神所提供的记号,另外提出人所能接受的代用品。他们在面临危机之时怀疑神的主权,却要争取主动,强逼神做他们要祂做的奇事,来赚取他们的认可(参一19~46)。文士和法利赛人要耶稣显神迹给他们看,耶稣也同样拒绝了这个要求(太十二38、39,十六1~4;可八11、12;路十一16、29、30;参︰林前一22)。

  17~19. 这里再次劝诫以色列人,要殷勤遵守盟约的条款,行耶和华眼中看为正的事(17、18a节)。并且重申顺服所带来的祝福︰富足、得地、撵出仇敌(18b,19节;参︰出二十三27~32)。

  b. 教导盟约的信仰(六20~25)

  20. 孩童迟早都会问父母,为甚么他们的生活方式,和周围的人不一样。预见这情形的摩西,鼓励人民作好准备,好使儿女问到为甚么要守耶和华赐给以色列的盟约条款(法度)、律例、判决(典章)时,能够给予适当的答案。

  21~25. 复述神救赎的工作,祂怎样拯救先祖出离埃及、进入迦南,就是对儿女合适的回答。以色列对神的信心的表达并非抽象的概念,而是祂大能的作为。故事是连小孩子也能了解的。情节很简单︰他们在埃及为奴(21a节),神向法老和埃及地施行神迹,使以色列人得自由(21b、22节),平平安安出离埃及(23节),到达耶和华向列祖起誓应许的地。这个故事和旧约其他信条十分相似(二十六5~9;书二十四2~13)212。礼拜仪式无疑便是起源于经常背诵这些史实。耶和华的拯救,是祂邀请以色列和祂立约的基础。祂又为了他们的好处,把盟约的要求放在他们身上,使他们和邻邦不同。这一切在将来的世代里,都会是以色列子孙发问的核心。诫命不是负担,而是爱民的主宰恩慈的赏赐,是他们美好生活的指标。耶和华藉此保全他们的性命。顺从祂的律法,便是以色列的义(sdaqa)了。「义」这个字不容易界定。部分旧约段落,用它来形容某一方面的标准。使用复数时,它的意思是「拯救的作为」(士五11,和合本作「公义的作为」;撒上十二7;诗一○三6;弥六5等)。在其他的段落,它代表对神正确的态度,或和神有正当的关系(参九4a 注释)。亚伯拉罕信神就是有了正确的态度,这态度使他和神建立正当的关系。本段所提的标准,是和神的盟约相合。顺应盟约,便能享受盟约带来的福气。当时条约的背后,就是同样的概念︰藩属只要忠心,便能享受宗主的宠爱。诗篇二十四3~5说,守神律法的人会蒙神赐福,又蒙救他的神使他成义(「使他成义」可以译作「为他辩护」)。此外,这个字的意思也可以是「拯救」,旧约好几处经文都有这意思(赛四十一10,四十六13,五十一1、5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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