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道尔圣经注释

ii. 大卫犯奸淫(十一1~27)

  1. 在气候严酷的冬季期间,交战行动通常都会停止,只等「第二年春天」再开战(现中、RSV),因为那时已可以长途跋涉。这可能就是大卫派遣使节去哈嫩处吊唁的第二年。217约押率领以色列全军去攻打拉巴,他们已经先在战场上把亚扪人打败了。「但」(RSV)大卫仍住在耶路撒冷是最重要的背景,预示出下面所发生的一切事,包括战役的最后结局在内(撒下十二26~31)。当其他人牺牲自己,正在冒险犯难的时侯,他却在「消磨时间」,行为就像四围列国的君王一样,正在运用一种蛮横夺取的权利。

  这件事与对亚兰人作战的故事紧密交织在一起。过去学者通常都主张,作者很有技巧地将拔示巴事件安插在对亚兰人作战的故事中,但最近从文学角度研究这段经文,却鼓励人对看待经文历史之前提重新评估。的确,拔示巴事件在历代志的平行叙述中完全省略了,但那里的省略并不证明在这里是加插的;事实上,它非但不是加插,甚至可能就是这些特别的战役之所以包含这些细节的理由。圣经作者所关切的,乃是神拣选在耶路撒冷开创王朝之人的品格,以及神对待他的法则,胜于关心他辉煌的军事成就或财富。

  2~4. 事情发生的叙述是简洁而客观的。王午睡后在王宫的平顶上闲逛,来回走动,漫无目标,这是希伯来文动词的形式所传达的含义。218

  他的王宫比平民的房子要高,从这个有利的角度(注意两次提及房顶,吕译、思高、RSV),王能恣意浏览四围的一切。这一次,他看见一个女人,容貌甚美,希伯来文惯用语还加上「看起来」。扫视变成凝视。经过询问后确认了她的家庭和丈夫。他忽略了她乃是正在为他效劳之战士的妻子,只顾自己的欲望(他还不认为那就是色欲),而且还蔑视她个人的感受,就派使者去接她过来。作者毫不隐讳地把事情交代清楚,包括她来见大卫时并没有怀孕的细节在内。事实上,当大卫把她接过来时,她……才得洁净:「拔示巴站立在那受盲目情欲掳掠的男人面前,对比之下,她的洁净就有某方面的象征意义」。219

  5. 于是「那妇人」(吕译、思高、RSV)怀了孕:讲述者从头到尾注意的都是大卫。因此没有写出拔示巴的名字,以符合他的观点。对大卫而言,与其说她是个人,还不如说她只是「那妇人」;而且,丝毫没有提及她忍受之不安、痛楚,因为牵连到王的孩子而愈感难受。现在轮到大卫惊慌了。

  6~8. 大卫想到摆在前面的一条路显然是文过饰非,所以就打发人到前线去找赫人乌利亚;读者一定会注意到他并非以色列人盟约群体的一员。他会是什麽样的一种人呢?他被接待到王宫里,被问到约押、军队和争战之事的安好(希伯来:šālôm),但就如弗克曼(J. P. Fokkelman)所说的:「乌利亚的回答并没有包括在记载里面──一个意味深长的悬隔,象征出大卫不过是任凭他说话,却丝毫没有留意叙述的内容。」220反向地,直接引述却用来说明大卫真正关切的事(8节)。王的礼物是要鼓励乌利亚自认为是特别受到宠爱的,所以就可以松弛下来,享受机会回家去,与妻子在一起。

  9~11. 乌利亚却……睡在宫门外、没有回家去,反倒选择和他主人的仆人同在一处。三次说明乌利亚没有回家,因为尽管王那样说,但乌利亚却明白职责何在;他并不是在休假中。大卫不单料想,而且也希望乌利亚的表现会跟他料想的一样;但乌利亚却证实是个品格高尚之人,最重要的是要忠于王的利益,而不是自己的娱悦。大卫冒着引起乌利亚疑心的危险,问他为什麽没有回家去,他回答说:约柜和以色列与犹大兵都住在棚里。令人惊奇的是,这赫人论到什麽影响他行为时,却先提起立约的象征。他也知道自己与正在前线作战之人是团结的,不愿偷偷地占便宜。这两个考虑其实更适用在王身上,因为君王身负战争的最终责任,而且自己应当非常着重对于约的忠贞,但现在一个外邦人却显出王的松懈是卑劣的。

  12~13. 大卫还是只顾自己的难题,不理会自己的道义责任。他内心中还有另一个计谋:他要款待乌利亚,这正是机会,乌利亚在王的筵席上吃喝,他的意志一定会减弱,就会回家去与妻子同寝。但事实不然!他又一次与他主的仆人一同过夜,仍然忠于君主(ʾāḏôn)与自己崇高的决心。这样忠贞的代价是极高的:他择善固执,而失去了性命。

  14~17. 大卫写信给约押,让乌利亚带回自己的死刑运行令。这一切都是大卫想要掩护自己的罪行不被发现,而讽刺的是,它竟然成了圣经中最为人熟知的故事。这里只有引述信中的基本讯息:大卫让约押谋杀无辜之人。这把约押放在忠于王与忠于良心的交战。他为了顺从王的命令,得违反自己较好的判断,甚至拿他元帅的专业才能来冒险。这一次,丧失了相当多性命,包括大卫的仆人中有几个,和乌利亚在内。

  18~21. 使者奉差带着战事的口头报告回去见大卫,22~24节记载了他如何完成差事,但「约押对报告的忧虑却记述得很详细,甚至成为描述的中心(19~21节)」。221

  他最重要的论据是使者不需要说的,但在约押的想法中却最重要:「从前打死耶路巴力儿子亚比米勒的是谁呢?」这是论及士师记九50~57,在围攻提备斯时,亚比米勒太靠近城墙了,甚至一个女人都能够把一块上磨石抛在他头上把他杀死。约押这位军事指挥官清楚知道不能靠近墙边,但他却必须这麽作,以回应王的命令,现在王必须负责。约押微妙地暗示出有个女人牵涉在内,他已经对大卫在耶路撒冷的行为自有见解,而他并没有错。

  争战的一切事对大卫而言应该是最重要的,却以一个名字就退出了,他最关心的其实就是这名字:赫人乌利亚。

  22~24. 使者照着约押所吩咐他的话奏告了,19~21节的话并没有包括在内。当约押逐渐明白王所给他的一切命令,这些消息也渐渐笼罩在他心中:近距离与敌人交峰,然后则是向前逼近城门,引发新危险──来自城墙上的兵士,造成死伤。约押对于这次可以避免的死伤是如此忧愁,以致乌利亚的死实际上在他心目中只占次要地位;然而这是由于王对约押施加压力,所以把这些消息回报给王,事实上就是要他为大量死者负责。约押对整件事都感到难过。

  25. 大卫的回答没有显出约押预期会有的愤怒,反倒轻易地承担这些损失,当作是战争的部分代价,却没有注意去推论出:这是由于他颁布有关乌利亚之命令所造成的局面。「大卫在约押面前装模作样地表现成和善又善体人意的长官。然而我们已经在〔14、15节〕看清这副假面具背后的人,所以25节听起来更嘲讽残酷。」222

  大卫对约押说:不要因这事愁闷(「令你不悦」,AV),他同时也是在对自己说这些话,安慰自己的良心。

  你只管竭力攻城:大卫对于攻下拉巴充满期望,因此故显恩惠,吩咐使者要勉励(直译:刚强;参吕译)约押。

  26~27. 乌利亚的妻:提及她的时候并不是她的名字,而是用她在这段经文中的地位。作者以这方式客观地处理新联系,他表达他尊敬她那死了的丈夫乌利亚。他要让读者了解,乌利亚的死绝不是无关痛痒的事。一旦哀悼的时期已过,大卫就派人把她接到宫里,跟他从前曾经作过的一样(撒下十一4),但这一次她就作了大卫的妻。他们的儿子生下来了;时间流逝,就着外表看来,一切都跟从前没有两样。接近王的臣仆知道他犯了什麽不义的罪,虽然并不明显受到刑罚,但为时已经不远,因为大卫所行的这事耶和华甚不喜悦(参25节大卫对约押所说相同的话)。在祂无限的恩典中,耶和华曾经容让大卫掩饰自己的失败,但即将要质问他了。作者能够这样满有把握地陈述,是因着即将要记录的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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