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道尔圣经注释

A' 神的审判复临以色列(二十四1~25)

  撒母耳记下最后这个插曲,显出大卫正在软弱的时刻,而以色列人需要矫正。比大卫的声望更重要的一些事正濒临危险;然而,他的悔改以及对百姓利益的关切,却给自己和以色列人带来益处。

  1. 又,是回头论及撒母耳记下二十一1~14,这两段经文有类似之处(参较:撒下二十一14与撒下二十四25)。历代志上二十一章的平行记载,显出了神学思想经过多年发展,将早期归诸耶和华的归诸「撒但」或「仇敌」;或许保罗写哥林多后书十二7时,内心正想着这两处的记载;「撒但的差役」是得神允许来作事的,大卫为自己的行动负起责任(10节),承认这事是有罪的;但如果数点以色列人的想法是耶和华放在大卫里面的,耶和华行事似乎是自相矛盾。此句或许可以译作:「有一个人激动大卫……」,但标准译法却拒绝这种逃避困难的方式。现代读者无法立刻就看出数点百姓错在哪里。不时举行户口普查,对多种目的都是有必要的;在大卫的例子,其意图可能是要建立起一支常备军,与传统的邻邦联盟时期反向。所以他需要知道能作战的兵力有多少潜力(9节),就像民数记一2~3,那里实际上是吩咐举行人口普查。数点人数可能带有迷信的恐惧,彷佛会招致灾祸使人数减少;265但在大卫的例子,罪大概是在于自负、骄傲,正好对比他在撒母耳记下二十二章的诗篇和他在撒母耳记下二十三章的「末了的话」中显露出来的态度。我们承认大卫在这里的失败,也认识他的错误,现在回到1节,要了解讲述者以导人深思的方式引入这件事,是想要读者领悟什麽?他会不会是在提醒人注意,神对人类历史的计画是如此隐密,甚至连神的仆人的错误也包括在内呢?

  2~3. 约押对于大卫之命令的反应,意味着不情愿举行人口普查,因为国家的人力是耶和华恩典的标志(创十二2;撒下七9~11)。既是这样,就不应该去「调查」它,证明在人的成就上心生骄傲是有理的,或是提高王的雄心。

  4~9. 军队的指挥官出去,数点以色列的百姓,意味着「登载以色列战士的数目」(NIV)。他们采取的路线是从约但河东边开始,亚嫩河在那里形成了南边与摩押接壤的边界,亚罗珥就在「亚嫩谷边」(申二36,那里也提及峡谷中的另一个城市);所以,流便是登载的第一个支派,然后则是迦得,它的境界包括雅谢城(书十三25),和基列地区。这些官员向北方走去,以但作为转折点(和合:到了但雅安、绕到……;吕译、现中:「来到但,又从但绕到……」;参2节),但是提到「赫人境内的加低斯」(现中、思高、RSV),会使他们的行程必须向北走加倍的路程,所以大概不是修正未知的希伯来文地名他停合示地(和合、今圣、NIV),比较可能的是拿弗他利的基低斯,但这讨论中的地方,应该是在但的东方而不是西方。虽然西顿、推罗,及希未人和迦南人的各城并不算为以色列的一部分,大卫却将这些城市算为帝国的一部分(参:撒下五11~12;王上五1、6),所以希望他们为他的军队提供战士。登载的过程在别是巴退出,显然是在指定时间内完成,战士的数目分为以色列和犹大两部分记录,因而说明了一种行政上的划分,这一点后来变得极重要(王上十二19~20)。「千」这字在这里大概是用在军事含义上,「小分队」(参:撒上四2的注释);若是如此,这些数目就不能准确地用作计算大卫时代的人数根据。

  10. 这件事之后,「大卫的良心一直在击打他」(吕译、RSV;参:撒上二十四5);他具有敏锐的良心,并且先承认自己的罪,然后就立刻祈求除掉这罪孽(希伯来:ʿāwon)或过错,以及它的后果。

  11~14. 先知迦得曾经在大卫逃亡期间给他可靠的忠告(撒上二十二5),在大卫的王宫中正式承认为大卫的先见,这是先知在那时期的称谓(撒上九9)。他担任王的教诲师,将耶和华的信息传递给他,这次是给他三个可能的灾祸,任他选择其一。266他可选择「三年」(吕译、思高、现中、RSV;虽然和合、希伯来是七,但历代志上二十一12与七十士译本的「三」大概是原来的读法)、三个月或三日──时间愈短,痛苦愈激烈。大卫在进退维谷之际,根据一个原则来决定:他倚靠耶和华的怜悯,这是他学会信靠的(如:诗四十11),反向的是人类残忍的行为,他当然有理由不信任。

  15~16. 一种无法解释、不能医治、致命的疾病蔓延,仍是令人畏惧的,灭命天使带来死亡但停在耶路撒冷的意象,生动地描绘出激烈之恐惧忽然解除了。大卫的城蒙神怜惜,后来在希西家的时代也曾如此(王下十九34~35),因而使众人相信,圣殿与这城是神圣不可侵犯的(耶七4~15)。

  耶和华后悔,就不降这灾了:这动词(希伯来:yinnaḥem)的意思是「为……悲伤」,「耶和华因着灾祸而悲伤」(NIV)。大卫并没有信靠错误,因为耶和华审判时仍以怜悯为念。在历代志的记载中,特别说到大卫看见耶和华的天使手中拿着刀,威胁着耶路撒冷(代上二十一16a);我们正在讨论的这段经文,也有类似的暗示。大卫从城中的有利地点,可以看见神的灾害到了耶布斯人亚劳拿的禾场那里,此人显然是在大卫夺取耶路撒冷城之后,仍然留在城附近的地主。267耶和华对天使所说的话,大卫大概没有听见。

  17. 大卫这篇祷词是非常引人注目的,他不仅第二次承认犯了错(10节),更进一步请求耶和华的审判临到他与他一家(人称代名词是强调用法),好让这群羊可得着怜惜。以王作为百姓之牧人的意象,唤醒大卫承担责任,而不是享受特权,为了其他人而牺牲自己。

  18~19. 神的回答是藉着先知迦得,而不是直接临到大卫。亚劳拿的禾场要成为大卫建立祭坛、献祭的所在。禾场的主人最先知道的,是王的队伍顺服耶和华的命令而莅临该地。

  20~21. 亚劳拿「向下」(RSV)观看:禾场通常是在高处,以便利用每一阵风;这里是指大卫城北方的某地区,圣殿所在的位置可以俯瞰汲沦溪谷,当然是个非常适合的位置,然而在这记载中并没有提及圣殿(对照:代上二十一1)。瘟疫造成的死亡威胁,使禾场的议价变得异常急迫,以便能够献上祭物。

  22~23. 由于环境的压力,也由于亚劳拿正在交涉的对象是王,使他处于不利的议价立场上,虽然他毫无条件地提供大卫所要的一切,且足足有余,但他一定不希望大卫照着他的话接受(参:创二十三11~16,以弗仑佯作不经意地将希望对方付的总价说溜了嘴,尽管11节不是如此)。愿耶和华你的神悦纳你,不只是个敬虔的愿望,更是生死攸关的事。

  24. 为了这缘故,大卫渴望要履行对亚劳拿与对他的神的义务,宣告了这原则:我不肯用白得之物作燔祭,献给耶和华我的神,这是永远都有效的。

  五十舍客勒银子:虽然亚伯拉罕付了四百舍客勒银子买以弗仑的田地,并不暗示大卫低估了禾场的价值,此地将会成为圣殿的基址。

  25. 大卫既然买下了禾场,就能建筑祭坛,献上燔祭与平安祭。跟撒母耳记下二十一1~14一样,顺服的结果是以色列人的威胁得除,祷告得了答案。百姓死了七万人,但整个国家却得着了有益的教训,使人回想起属灵的实际:要真正亨通,就必须倚靠他们信实守约的耶和华,并且单单倚靠祂。

  大卫的故事并未完全退出。他晚年的事件是与所罗门的继承权有关的,所以是包括在列王纪上,但即使是这样,大卫生平的故事已经是相当长的了,涵盖的总数大约是撒母耳记上、下的四十章经文。甚至在扫罗有生之年,维系住读者兴趣的,乃是大卫,所以,在撒母耳记上十六~三十一章分配给扫罗的篇幅,占主要地位的仍然是大卫。在本注释书的开头,我们曾经评论了旧约圣经中扫罗与大卫的不同篇幅;事实上,只有三章经文是与扫罗作王有关的(撒上十三~十六),由此看来,问题就局限在大卫身上了:为什麽要用四十章经文专一记载他呢?

  首先,百姓一定期望写下关于大卫的事。一般认为,主前第十世纪早期是杰出文学活动的时期:事实上,洛斯特(Leonhard Rost)还称这一系列的故事为:「希伯来故事技巧最优秀的作品」,268这判断不难获得共鸣。然而严格说来,我们没有办法得知在那时代,或在后来的几个世纪,究竟有没有其他类似素质的作品产生。只有圣经的故事存留了下来,它们描绘了一个非常杰出之人物:勇敢、宽大、有同情心、外向,且欣赏其他人。甚且,他是会激发别人效忠的人,由于支持者的帮助,他获致了如此多成就:建立耶路撒冷为以色列的京城,联合十二个支派为一个国家,在国际舞台上有立足之地。以色列人的城市有坚固的防御,在大卫作王退出之前,为即将要在耶路撒冷建造圣殿的工作预备妥当。这一切都可以部分说明大卫的伟大。

  然而,他是「一个合祂〔耶和华〕心意的人」(撒上十三14),究竟有什麽含义呢?圣经中描绘他充满人性,恰如其强处,他也受到软弱牵制,尤其是他纵容儿子,偶尔也纵容自己。但与扫罗不同的是,大卫谦卑地接受指责、承认过错;当拿单或迦得传递审判的信息,他将先知的定罪当作神的话接受。换句话说,耶和华是王,大卫只不过是耶和华的副摄政,运用受委任的权势。他的继承人绝大部分都没有效法这角色,也都受到指示要回过头看看大卫;为了他的缘故,这王朝允许继续下去,直到被巴比伦人所灭。甚至在那以后,仍然因着拿单给大卫的应许而有活泼的盼望:「你的家和你的国,必在我面前永远坚立。你的国位也必坚定,直到永远」(撒下七16)。新约圣经接续了这主题,将耶稣介绍为大卫的后裔;事实上,马太福音最开头的一节经文就说明了这点:「耶稣基督──大卫之子……的家谱」。

265参:出三十11~16。Gordon 1986, 317页,提及可能是来自马里的文献,「人口普查」这词在那里的字面意义是「洗净」。

266有人曾论及大卫朝廷中之先知言论与辛里琳(Zimrilim)王之先知言论间的相同之处;辛里琳王是汉摩拉比(Hammurabi)当代之幼发拉底城市马里的王。如果 W. Beyerlin, Near Eastern Religious Texts relating to the Old Testament (London: SCM, 1978), 122-128页。所引用的例子具有代表性,那麽其间的相似就极微小,然而辛里琳对先知的重视却有助人了解这题目。

267这里的希伯来文,在亚劳拿这名字前面带有定冠词,彷佛是个头衔。G. W. Ahlström, 'Der Prophet Nathan und der Tempelbau', VT 11 (1961), 113-127页,主张亚劳拿是耶路撒冷最后一位耶布斯王。

268L. Rost, The Succession to the Throne of David (Sheffield: JSOT Press, 1982), p. 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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