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道尔圣经注释

e. 亚撒与便哈达的约(十六1~6) 

  第十六章重新叙述亚撒的最后五年,完全与他早年生涯背道而驰,而他的走下坡似乎是从一个无理敌对行动开始(1节),因此更令人意外。从那时候开始,亚撒似乎定意要自行己路,(2~3节),逼迫先知(10节)、欺压百姓(10节)、怠慢神(12节),一意孤行拒绝神。这个行为模式,虽然可能是由意外事故导致,却变成一连串有意识的决定。 

  这清楚地是由文学上的架构,来表明亚撒如何完全有意的,与他早先的态度和成就背道而行(十四~十五章)。第十六章的每个段落都与亚撒一生的较早阶段,有负面的对比: 

十六1~6

 

与叙利亚便哈达的约

十六7~10

哈拿尼的预言

十六11~14

亚撒的死亡和埋葬

  与便哈达所立的约(1~6节),正好对比十五章9~15节的约;哈拿尼先知的警告(7~10节)必须从亚撒利雅的鼓励来相对照(十五1~8);与以色列的冲突(1~10节)逆转了亚撒在古实人战争中信心和胜利的经验(十四8~15);当他生病的时候不再寻求神(11~12节,参十四4、7,十五2、12、15)。一些次要的片语显出其它对比,诸如金银(2节,参五1,十四13~15),叙利亚人或亚兰人逃脱(吕译;「脱离」,和合),而古实人逃跑(7节;参十四12),以前是敌人被粉碎,如今是以色列人被压迫(9节,参十四13),并且论及那些全心向神委身的人(9节,参十五17)。 

  第十六章是根据列王纪上第十五章,不过比第十四至十五章的更动较少,导致一个相当不同的诠释。列王纪上十五16~24是亚撒与以色列人战争和他的疾病一般性的报导,在这里则批评亚撒缺乏信心,列王纪中并没有明显类似的记载。另外与列王纪不同的是遍布本章之中的日期记载。历代志作者可能用到什么来源,以这种方式表达他的写作材料,已无法探究,不过作者道出一个来源(11节),而预言毫无疑问地是与历代志作者经常引用的先知权威相连(如:代下九29,十二15)。 

  本章的主题是第十四至十五章一个反面,从信心和信靠转离到不信。亚撒仰赖人而不是神(6~7节,参十四11),并且没有寻求(新译)神,如他先前所行的(12节)。这个对比显示了信心三个重要的层面。首先,信心的有效或存在,是不能够藉由成功或活动来证明的。虽然亚撒抵挡以色列防御性的战争有正当理由,也成就了其目的(4~6节),这事本身不能构成信靠神的证据。真实的信心是对神有正确的态度,而且基本上是属灵的洞察(参:林前二1~16),即使是在「世俗」中运作的政治和战争。第二,信心经常是关乎正确的优先次序和时间(希腊文 kairos,「正对的时候」而不是 chronos,「实际的时刻」),而非僵硬的规条。亚撒的不信并不是不赞同他的政治联盟(2~3节)或是信赖医疗(12节)。其实,圣经在他处对这两者都有称许。纵使一些基本圣经的教训确定哪些信仰正确、哪些信仰错误(如:出二十3~6;约壹五11~12),但是在其它议题上,何时以及如何运作信心,有几分是凭靠一个人的情况而定。这么做有时甚至造成看起来是矛盾的结果,诸如先知对耶路撒冷防卫的看法(赛三十七33~35;耶十九1~15),或是耶稣愿意被交给祂的对手(路四28~30;约十八1~9)。对于基督徒的生活,采取圣经通盘的看法,比起采取单一件事作为引导要安全多了。 

  第三,也可能是最重要的议题,就是亚撒早年的信心是否因为后来的不信而无效?圣经对此议题采取几个可能的立场。圣经一致地认知信徒的生活是不完全的,需要不断认罪、得赦免(参:诗五十一;约十三10;约壹二1~2),而且痛苦的管教有时候是必要的(参:撒下七14;林前三15;来十二7~13)。反向地,那些尝过神恩惠仍持续拒绝神的人,会受到更严厉的对待(参:结十八24;约十五6;来十26~31)。不过以个人情况而言,自己最好是相信神的怜悯,但不对他人作肤浅的判断(参:太七1~5;来十19~25、32~39)。这也似乎是历代志作者的取向,不过他的确也给了一个正面的暗示,亚撒对神恩典的经历仅仅是有瑕疵而非毁坏的(14节,参十四2)。 

  巴沙巩固拉玛要塞的目的,可能是为了宗教或是商业的原因,阻碍进到耶路撒冷的通道(1节,参十一13~17,十五9)。拉玛通常被认为是 er-Ram这个地方,离耶路撒冷北方只有五哩的主要干道上。亚撒的反应是向亚兰人便哈达(2节; 「叙利亚」,RSV、GNB)收买一个条约(3节,「联盟」,JB、REB、NEB、NRSV; 「同盟」,RSV)。便哈达国王(亚兰文,巴哈达或毗哈达)根据地在大马色,是相当有名的,但这里可能是便哈达一世,与反对亚哈和约兰的便哈达二世是有所区分的(王上二十~王下八)。106这个条约是历代志里提到的三个条约之一,希伯来文 berît 与「盟约」是相同的(参十五12),不过只有这个约是国际性的(参:代上十一13;代下二十三1)。大卫与哈马(撒下八9~10;代上十八9~10)和推罗(参:撒下五11;代上十四1;王上五1)可能缔结过友好条约。亚撒暗示到亚比雅和便哈达的父亲,以及巴沙和便哈达缔结的另外两个条约,但没有一个记于其它地方(不过参十三20)。巴沙可能是寻求保护来抵挡大马色扩张的权势,但便哈达则是不在乎。如果价码对的话,一个条约会盖过另一个。价码是金银(王上十五18有「所有的……」,参:现中),来自宫殿和圣殿(2节)。可能也是这个钱财的特殊性质,哈拿尼才如此苛责亚撒(7节),因为这是代表神为以色列争战得胜和百姓献祭的礼物(撒下八6;代上十八11,二十九3~9;参:代下十二9)。 

  起初,事情有利于亚撒,巴沙失去他在北方和南方边界的领土(4~6节)。以云、但,和亚伯玛音(=亚伯伯玛迦,王上十五20)都是在拿弗他利之内,或是靠近裂谷(Rift Valley)的道路上(4节)。107积货城在列王纪上十五20是「基尼烈」,在被掳归回后的时期成为基尼色烈(Josephus, JewishWars, 2.573)。历代志作者的经文在这里可能是与MT的列王纪经文稍微不同,因为「积货城」能够代表基尼烈复数的形式,或者「整个拿弗他利地」的意思。迦巴(「山丘」)和米斯巴(「了望台」)的地点是有争议的,部分是因为它们可以适用到几个地方。然而最有可能指的是Jeba和Tell en-Nasbeh,分别在耶路撒冷的北方大约六哩和八哩,所以把边界推回以色列几哩处。迦巴成为公认的犹大界限(王下二十三8),可能也是自从分裂之后第一个稳定的边界,不过亚撒防御性的建筑工程是否属于这冲突的阶段,则不详(耶四十一9)。 

f. 亚撒拒绝先知的话语(十六7~10) 

  预言的限制被第7节和10节的那时标出(希伯来文用词相同,英译本在10节译作同时)。哈拿尼可能是先知耶户的父亲,耶户在亚撒的儿子作王时非常活跃(王上十六1、7;代下十九2,二十34)。先见(希伯来文 rōʾrh)是一个古老的字,通常与塞缪尔的时代相关联(如:撒上九9、19;代上九22,二十六28;不过,参:赛三十10)。这里的出现可能暗示历代志作者这个预言来源的古老性。 

  这预言的信息与亚撒利雅鼓励性的语调截然不同(十五1~7)。亚撒做了一件愚昧事(9节,NIV;「这事行得愚昧」,和合),没有信靠神(7节),而他的条约(3节)是撤销他较早先的约定(十五9~15)。他也拒绝了「耶和华战争」的原则(参十四9~15)。先前亚撒曾仰赖神,神救他脱离强大的军队(8节,现中;参十四11),现在他却单单仰赖从人来的资源(7节)。因此敌人会脱离了你的手,而不是被交在你手里(7~8节)。亚撒的反应不只是与先前扫罗和大卫的愚蠢行为相当,也是与亚哈斯的不信同出一辙。因着「行事愚昧」(9节,REB、NEB),扫罗丢掉一个王国(撒上十三13),而大卫也不相上下(代上二十一8;这个动词在历代志里惟一的另一个出处);亚哈斯求诸外国军队的帮助,反使得他陷入极大的麻烦里(代下二十八16~21)。 

  就像是亚撒利亚,哈拿尼也在先知文学中找到支持。当身受以色列威胁之时(赛七9),亚哈斯不愿相信神,也反映了亚撒的不仰赖(参7节,该原文字也出现在赛十20,三十一1;「依靠」,和合),而撒迦利亚书四10(耶和华的眼睛遍察全地),则直接引用在第9节,用来鼓励那些对神委身的人。 

  哈拿尼提到亚撒的不信,有两个出乎意料的后续影响,就是叙利亚的军队得以脱逃,而不是以色列人(参LXX,(L),7节),并且亚撒将会经历到更多的战争(9节)。事实上,叙利亚对亚撒继承者的威胁逐渐增加(参十八30,二十二5),哈拿尼暗示叙利亚的威胁本来可以根除。而若是胜过叙利亚,也会延伸亚撒早先的胜利;因此他的不信,应该不是以胜过以色列作为衡量(6节),而是以失去的机会(参:王上二十31~34;王下十三14~19)。第二个麻烦是圣经没有更进一步提及亚撒的战争,或许是因为这惩罚延迟到约沙法作王的时候(十八章)。至少这一次是报应没有立即发生的情况。 

  亚撒发怒(新译;「恼恨」,和合)的反应导致第一个为人所知的先知受逼迫的例子,并且压迫他自己的百姓(10节)。惩罚哈拿尼到底用什么方式并不清楚,不过他可能是被押在某种监牢中(字义「家畜的房间」,参NIV:监牢;十八26的「监」在原文是不同的字)。 

g. 亚撒没有寻求神(十六11~12) 

  第11~14节亚撒死亡和埋葬的记载,凸显了三处对列王纪上十五23~24经文所作的重要加添,这些加添也同样出现于希西家的记载中。第一个是首次出现在历代志的犹大和以色列诸王记,「和以色列」是加添的(11节;参:代下二十五26,二十八26,三十二32)。这个称呼的来源与圣经书卷的列王纪不同,但是确定犹大的王国仍然有以色列的百姓(参十一3,十二1)。 

  第二,对亚撒的疾病提出额外的详情(12节),可能是痛风、水肿或是「坏疽」(NEB)。这疾病可能是神的惩罚(参7~10节),但更严重的批评是亚撒生病的时候寻求「医生」(GNB、JB)而非耶和华。既然这是惟一一次在圣经当中认为谘询医生是罪,所以并不能作为是攻击医药专业(正面的观点,参:创五十2;耶八22;赛三十八21;西四14)。108其实是因为亚撒没认知到耶和华才是医治的真正来源(参:出十五26;诗一○三3)。寻求耶和华医治的观念,可能是受到诗篇(如三十四4,七十七2),和列王纪中两个讽刺性的例子影响,就是一个以色列国王寻求巴力西卜而死亡(王下一2、6、16),以及一个亚兰国王却在寻求神之后得到撤消(王下八8)。由于先知都参与在列王纪的这两个事件中(亦参:王下二十5),所以也有可能期望亚撒会寻求先知的帮助,特别当医生有「祖先」或「灵媒」的含义。109在这一切事上,亚撒背离他本身的标准(十四4、7,十五12、15),不过奇怪的是希西家也跟随这个模式,尽管希西家得到了医治,却没有「照他所蒙的恩报答」(代下三十二25)。 

h. 结语(十六13~14) 

  第三个改变提供亚撒的埋葬更完整的详情(14节)。埋葬在历代志很重要(列王纪,如二十一20,二十四25,也增添了一些资料),对待亚撒的特殊尊荣(亦参希西家,代下三十二33),可能是表示亚撒尽管有失败,对他整体上的评价仍然是正面的(参十四2)。从个人的「石墓」(GNB)就是他所「凿的」(JB);特殊不同种类的香料;和火烧得「非常大」(NRSV、RSV)这些记载可以看出,对他的记念非比寻常。如此的焚烧是王家葬礼的习俗(参:耶三十四5),而没有焚烧尸体是尊荣的记号(参:代下二十一19)。 

91参 D. G. Deboys, 'History and theology in the Chronicler's portrayal of Abijah', Bib. 71, 1990, pp. 48~62, especially pp. 51~52. 

92参 M. A. Throntveit, Kings, pp. 109~120. 

93也见代下十一20~21和Myers, 2 Chronicles, pp. 79~80. 

94Z. Kallai, Historical Geography of the Bible (Jerusalem: Magnes Press, 1986), p. 401. 更经常的指认为 Ras 'ez-Zemariah,因考古上的理由而被拒绝。 

95参 Japhet, Ideology, p. 465; Rudolph. 

96更进一步看M. J. Selman, 'The kingdom of God in the Old Testament', TB 40, 1989, pp. 161~183, especially 163~171. 

97G. von Rad, 'The levitical sermon in 1 and 2 Chronicles', in The Problem of the Hexateuch (Edinburgh: Oliver & Boyd, 1966), pp. 267~280, especially p. 278. 

98特别是G. von Rad, Holy War in Ancient Israel (Grand Rapids: Eerdmans, 1991) (ET of Die heilige Krieg im alten Israel, rev. ed., Gottingen: Vandenhoeck & Ruprecht, 1951). 

99见如 A. Ruffing, Jahwekrieg als Weltmetapher, SBB 24 (Stuttgart: Katholisches Bibelwerk, 1992). 

100本章中希伯来文经节的数字比英文译本要少。 

101参 Japhet, Ideology, pp. 235~236. 

102LXX「北方的」,根据一个相似的字,是较容易的读法,且有可能是次要意思。 

103这个祷告大能的见证(在AV版本),激励E. G. Cherry写出著名的诗歌,「我们从祢得安息,我们的盾牌和我们的护卫者」。 

104我们必须要区分政治和宗教的盟约,因为历代志悉数重复了塞缪尔记至列王纪记载的三个政治盟约(代上十一3=撒下五3;代下十六3=王上十五19;代下二十三1=王下十一4)。 

105更进一步,请特别参考Dillard, pp. 117~118. 

106参 F. M. Cross, 'The stele dedicated to Melcarth by Ben-hadad of Damascus' , BASOR 205, 1972, pp. 1972, pp. 36~42; K. A. Kitchen, IBD, p. 184.另一个看法是不应该区分有两个便哈达,见J. C. L. Gibson, Textbook of Syrian Semitic Inscriptions, 2 (Oxford: Clarendon Press, 19575), pp. 1~4. 

107参 D. Baly, Geography of the Bible (Guildford: Lutterworth, 1974), pp. 98, 192~193. 

108Japhet, Ideology, p. 256, n. 186. 

109参考如 de Vries, p. 304; G. C. Heider, The Cult of Molek, JSOTS 43 (Sheffield: JSOT Press, 1985), pp. 399~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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